浅析电影的三种隐喻形式——白日梦、镜子、窥视窗

发布时间:2024-01-26 14:31:52 浏览量:563次

作为第七艺术的电影,其指向功能本身含有超越性意义。

电影创作者可以通过表意、造型、画面展示等元素对隐身性的含义进行隐喻,打破物质世界和影像画面之间的对应关系,带领观众从有限的现实世界进入无限的艺术世界,在无形中影响人的思维和意识。

在电影的各种隐喻形式中,“白日梦、镜子、窥视窗”最为典型,在电影拍摄中被广泛应用。

一、白日梦——幻觉的制造

(一)电影和梦境的关系

电影的制作是有意识的艺术行为,而梦境则是无意识的心理行为。

无论是电影,学者还是心理学家,都对电影和梦境的关系做过深入探讨。梦境能透过电影这门艺术进行物质表达,而电影能够利用梦来丰富表意形式。

电影和梦境都具有普遍性的象征意义,梦境中的元素能够代表人内心的欲望,留下画面所构建的场景也包含着不同含义。

无论是在梦境中获得的体验,还是观看电影收获的感受,都是直观的喜怒哀乐。

电影用梦境的方式去塑造虚幻的存在,能够让观众通过电影重温旧梦,在电影里满足念想。

(二)白日梦在电影中的隐喻

许多观众会将电影世界视为乌托邦、麻醉剂,电影本身就具有“圆梦”的作用,人在现实世界得不到满足的欲望,都能在电影世界中利用想象去实现。

“好莱坞”还有另一个名字,梦工厂,代表的就是电影给观众塑造的超级英雄梦。

在好莱坞电影里通常有统一的叙事结构,故事的开端,主角通常是普通人,通过奇妙的遭遇和高人的指点,他会意外获得神奇力量,肩负起拯救世界的使命。

“漫威电影”就是这种类型影片最典型的代表,根据这种基本的叙事架构来搭建让观众激动澎湃的英雄梦境。

影片看似是在描绘英雄梦,但其实是站在了现实世界的对立面,给观众编织了美好的梦境,让他们在梦中和英雄一起战斗,从而释放压力获得快乐。

此外,还有很多电影会设置展示人物“潜意识”的情节。梦境是人潜意识的一种反应,电影能够通过物象化的方式准确地对他人的梦境进行展现,让观众拥有探寻他人私人意识的特权。

这种带有隐喻性的影像画面能够直指人的意识,给观众营造出一个“梦中梦”。

这类“意识流”影片的代表作品是伯格曼导演的《野草莓》,这部电影利用四个梦境来对主角的意识活动进行了充分展现。

在“审判”梦境里,主角伊萨克透过镜子去观察自己的容貌,象征说他开始一直让我自己正在步入年迈。

在“死亡”梦境里,出现了灵车、钟表、棺材等元素,作为“死亡”这一事件的隐喻符号,象征着一把年纪的主角对于死亡深深的恐惧。

利用这些梦境,电影给观众展示的主角反省,回忆和感悟等心理活动,能够引导观众的情绪随着主角的思维起伏。

前苏联著名导演塔可夫斯基是使用梦境元素的高手,时间、生命等元素给人物意识造成影响都在他的电影中通过梦境有所呈现。

用直观的方式去解读他的电影,能够更好地体会现实和梦境的彼此交融。

他的影片画面富于意识化,在他塑造的世界里,秩序是非概念化的,时间是非线性的,影片还会模糊角色生命冲动的意义。

在《伊万的童年》一片中,影片一直在描绘战争,在伊万的梦境里却闪现过他童年的片段,水井、母亲、伙伴……这些童年的回忆,只能通过梦来相见。

正如影片的名字,伊万的童年,这只是一场美梦,通过美好的梦境来隐喻控诉残酷的战争。

二、镜子——角色的主体意识

在精神分析学里有一个“镜像阶段”的理论,当人开始具备想象力时,就能透过镜像来对自己的形象进行辨认,从而认同自我身份。

镜中的印象可以看作是人们心中的理想自我,它能够主导主体的意识,并激发主体对于“理想自我”的不断创造。

电影这门艺术也需要通过“镜像认同”的原理来对观众的主体意识进行引导,从而让观众认同影像的构建。

(一)镜式电影

电影的影像机制与观众观影感受产生的同构可以称作是“镜像认同”,

观众观赏影片时,电影会变成“镜式文本”,它不仅能够呈现创作者想要表达的内容,还能够映射出观众的自我意识。观众能透过影片看到现实,看到潜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,用符合自己想象的方式去对电影做出解读。

这样采取象征性的表达手法,它呈现给观众的象征符号都是较为模糊的,这种模糊性能够让象征符号突破本身含义的界限。观众在电影中看到的事物并非真实的事物,只是事物的影子,观众要根据主体意识去选择和识别影像信息,观众的情感思维和经验会在这一过程中投射到影像上,形成主体关照所产生的“喻像”。

“镜式文本”也是对电影这种媒介本身的隐喻,摄像机对观众视野进行模拟,镜头聚焦的地方就象征着观众目光的汇聚。

在观赏影片时,观众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视线移动,这会引导他们向影片中的角色一样去感受和思考。

影像就是“镜像”,随着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,数字化银幕、互动式观影等多种新技术,新手法也在加深观众的沉浸感和参与感,使观众对影像世界更为认同。

(二)镜子的隐喻

在电影拍摄时,不同导演会对镜子这一意向进行不同层次的隐喻。

如在电影《黑天鹅》中,导演就曾多次使用镜子来制造隐喻场景。

片中的练功房四面都是镜子,给人一种幽深的压迫感,参加舞蹈选拔的演员透过镜子的反射显得数量中毒,也在暗示竞争的激烈程度。

在电影《盗梦空间》中,有一个经典场景被影迷称作“镜子时刻”,主角佩妮和老师站在中间,周围是两面镜子,透过光线的互相反射镜子中呈现出无限纵深的镜像,这就是佩妮建造的梦境。影片用镜子来比喻梦境,象征着现实和梦境之间存在的映射关系。

此外,镜子还能够用来表达角色内心的感受。镜子前的主角和镜中的自我能够形成虚实相对的效果,帮助观众去感受角色的内心世界。

电影《阿飞正传》中,阿飞对着镜子开心地舞蹈,显示出阿飞自我迷恋的感觉。

电影《黑暗面》里这里用镜子来展现创作者对人性的审视。

影片用一面双面镜连接主角的卧室和密室,密室中的人能够透过这面镜子了解他人的真实想法,密室外的人则透过镜中的印象来自我审视。

塔可夫斯基还曾经拍摄一部名为《镜子》的电影,影片的时间跨度很大,情节叙事也并不连贯,主角在幻想和梦境中不断穿梭,母亲、老房子、童年的自己和长大后的妻子。

这些场景和人物被导演毫无规律地呈现在影像上,妻子还拥有和年轻时的母亲相似的容貌,而在另一幅场景中,年轻的母亲和年老的母亲竟然同时出现。

这种拍摄手法非常写意,表达出了人们在生活中经常会碰到的“似曾相识”的感受,关于过去的回忆和关于现实的影像,都毫无规律地散落在自我意识里。

这部影片晦涩难懂,但却被无数影迷奉为经,正是由于它构建出了复杂的镜像关系,打破画面的表意局限,引导观众在梦境、现实和想象中来回穿梭,不断思考生命的意义。

三、“窥视窗”——内心欲望的象征

上世纪70年代在电影研究界就把“窥视”作为热词来开展研究,电影是窥视的产物,这是由他的方向机制所决定的。

戴尔创作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将艺术留存在胶卷上,但是为了将艺术留在观众心中。

电影本身就可以视作是一种“窥视窗”,这种比喻不仅展现了电影的媒介形象,还凸显了电影的表义功能。

(一)观影与窥视

电影院的环境大多是安静且昏暗的,这能够给予观众安全的感觉,从而让他们卸下防备,更专注地投入到影片当中。

电影通过一幕幕镜头将观众引入创作者所搭建的幻觉世界中,观众随着情节的推进,和人物一起同悲同喜,宣泄情绪,获得内心的满足。

看似是观众单向地对电影进行欣赏,但其实这种窥视是有双重作用的。观众通过观看电影中角色的人生来获得窥视的快感,也能从他人的人生里去获得自身的感悟,内窥自我的人性。

人类天生就有观看和窥视的原始欲望,电影透过镜头来对画面进行呈现,观众通过荧幕来对电影进行欣赏。

在放映时,观众和电影处在同一个封闭的空间内,当银幕上的演员开始表演时,观众会拥有一种与世隔绝的观看快感。

在观影时,观众的内心是卸下防备的,他们会在不同角色身上去投射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,影片角色成为了观众投射自我情感的对象。

正因为这种“窥视”造成的链接,电影中不同角色所具备的具体性就能够跳脱出原有的情节架构,变成和观众相关联的隐喻。

(二)技术的转变

当数字化浪潮席卷电影工业后,电影的拍摄手法、观影模式都发生了诸多改变。观众窥视画面的情境发生了变化,电影这种载体本身的性质也被颠覆。

在互联网时代,一切终端都能够进行电影放映,原本在影院观赏影片的隐蔽性和私密性被消解,人们透过无线网络便能实现对电影的观看。

《重返地球》、《哥斯拉大战金刚》等一系列科幻影片的问世,让观众得以从更加刺激新鲜的角度去窥视从未体验过的科幻生活。

VR技术的出现更是全方位的带给观众听觉,视觉和触觉的多重体验。

学者麦克卢汉就曾指出,数字技术是对观众感觉的一种重塑,观众不只是影片的窥视者,更成为了影片的介入者。

(三)窥视的隐喻

在电影界许多导演都会利用“窥视”这一元素来进行创作。如希区柯克在上世纪50年代创作的影片《后窗》,就将窥视这一主题贯穿始终。

在《后窗》一片中,正是主角杰弗瑞的偷窥行为引起了后面一连串事件的发生。

他因为腿伤在家休养,却发现透过望远镜能够对周边邻居的生活进行窥探,他的窥探行为还导致了一起谋杀案的破获。

在电影《惊魂记》一开场,摄像机镜头从窗外慢慢移入室内,也在向观众暗示接下来的情节带有偷窥性质。

影片的叙事结构和观众的窥视心理被希区柯克进行了巧妙的融合,主角就是对观众的隐喻。

另一部经典影片《楚门的世界》,讲述的是主角楚门从小就活在全球直播的真人表演中。这也是观众在通过电影情节来暗喻观众是隐秘的“偷窥者”。

观众透过摄像机来观看演员的表演,演员所身处的银幕是虚构的世界,但演员要假装不知道这是虚构,要尽可能地去演出真实。电影也正是如此,才为观众提供了一种窥视的快感。

互联网技术催生了电影形态的变革,观众作为窥视者和电影作为被窥视者的身份也发生许多变化。

在近些年的《消失的线人》、《黑镜》等电影中,观众能够对剧中角色的命运进行自主选择,自行控制情节发展。

这种沉浸式的观影使得窥视变得更具参与性,观众能够和剧中人物产生不断的交互。

而这也给我们带来了更多的思考,数字科技和互联网正在将世界变得愈加透明,当我们在对他人进行窥视时,也处处面临着被窥视的风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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